周明：“她肯定答应我啊。我写书她可能觉得我字写得丑，我弹钢琴给她，她总不会还要觉得我曲写的烂吧？哎我也想舞啊，这我爸会打断我的，实在没办法啊。”

聂清婴坐在沙发前，肩膀绷直，渐渐前倾，目中光轻轻波动。这旋律，这音乐，是――。那、那不是徐白杨写给她的歌么？音乐传递人的心声，那首歌中旋律深，正是太过深，她才被徐白杨打动。可是为什么，她看到的坐在钢琴前弹奏这个熟悉旋律的人，是周明？

视频里的姜跃在画外音说：“啊，那很棒啊。女孩都喜浪漫，她会答应你的。”

这是姜跃拍的第一段视频，第二段，姜跃说不是他拍的，是以前在网上载的，浏览量极。第二段视频，是徐白杨在大一时向聂清婴告白，在楼弹吉他给她唱那段。当年这个场面有首舞学生录制视频传到网上，引起轰动，原因不仅是男生的浪漫，还因为男生求的那个女生，

扬，时而拂到他面上。碎光落在他侧脸上，少年清秀轮廓，沉静模样，和现在差距太大。

周明哼一声，看向录视频的人，眉目间颇有些自傲：“不是我妈的，是我自己写的曲。给聂清婴的。我打算在生日会上邀请她，给她弹这个。上那首的词。到时候，哇！那么浪漫！你说她会不会答应我女朋友？”

视频外，韩达低骂了一句：“艹。”

沉静中，钢琴声重新响起，视频中的少年又在练习。伴随着音乐，坐在钢琴前的少年周明低声，温柔地说了一句外语。

聂清婴怔怔看着视频中的少年――

等待一场华丽盛宴，完舞会。

他的一众朋友们这才想起他妈是著名钢琴家，只是他爸妈离婚后，周明就没弹过了。

周明原来会弹钢琴啊。

钢琴声渐渐停了，众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听了一场绚丽的音乐，忍不住就要鼓掌。然视频中的画外音是姜跃少年时的声音，让他们想起他们在看视频：“弹的这么好听，是你妈妈的新曲么？你这么弹没问题么？”

视频中的周明在笑，目中闪着星光，看上去真是一派少年意气。

场外的十年后的聂清婴和一众朋友们都没听懂，姜跃在旁边翻译：“他说的是瑞典语。意思是：她在夜里穿过我梦中的湖，在它的岸边，我看见过诸神漫步，而从湖心深，我的法城堡升起。”

旋律太，太柔，太畅。

音乐在他手动，他构造了一个森林迷雾中的传奇王国，法城堡。城堡昼夜不眠，藏在幽林中，静等神秘来客。准备好晶鞋，玻璃楼梯，钻石扶手。准备光溢彩的舞裙，派丽的麋鹿，去迎接公主驾到。

聂清婴不解地看去，韩达冷着脸没说话，另一个朋友给聂小解释：“可是那年，周明没有办生日会啊。”

一句话落，所有朋友的神都凝重了，再没有了嬉笑脸。他们悄悄看聂清婴，见聂清婴盯着视频，专注、安静，中着湿的光。众人轻轻一叹，都想到了“是人非”这个词。

生日会本没有办成。因为周明爸爸抛弃多年的发妻带着两个女儿终于从乡找了过来，周少从此成了周三少，理所当然的一切都成为了一场笑话。没有生日宴，也没有女神驾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