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靖晟低，抬手想摸她的发，在她发寸余停了来。

良久的沉寂。

她是真的有些累了，可惜她连“睡觉”这个事都已不到。

世上薄郎多，便显得季寒初弥足珍贵。

季靖晟了好一会儿，才期待地抬起，问她：“还疼吗？”

红袖淡淡：“没然后了，我便走了。事到如今再想，都是造化人。”

她没办法泪，但有个人不需要泪也能懂她的苦，也能为她心疼。

世人笑他痴痴傻傻，可他懂的其实不少，从大家只言片语中他就能大致猜一些事，心中的酸胀越发膨胀，他不知怎么去理“心疼”这种绪，只会傻呆呆地看着她。

*

如若，可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如若。

未几，突然有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额角。红袖蓦地睁开，迷茫地望着前的季靖晟。

红袖笑着摇：“并非指责，只是慨，当年他若同你一般定，或许……”

季靖晟很快说：“我保护你。”

季靖晟轻轻地捧起她的手，鼓起脸往她手上气，一一得认真。

他不知何时已不再去看他的宝贝危倚，坐到她的边，有呆滞又有迟疑地看着她。

红袖神中有凄凉，她苦笑，说：“当年我也是撑着从南疆来，和红妆这个傻丫一样，等不及伤好，便快加鞭回到了江南，只想着找到他，一腔委屈能得以安。谁知等我到了季家门，刚好看到他同你叔母的婚仪。”

尽他看起来如此笨拙，尽他们仍然有些陌生。

他比红袖太多，坐在她面前几乎遮盖了大半视线。红袖退后些，蹲，抬看他，轻声说：“季靖晟，那些都过去了。”

丝了然，她不再阻止，轻轻了，算是应允。

“不必言谢。红妆本就是我师妹，她在我心中，同我女儿无二。”红袖看着面前的青年，微微一笑：“你倒是和你三叔很不一样。难怪她为了你，也不愿意摇光了。”

顿了顿，又说：“他们都是坏人。欺负你，是坏人……我有刀，保护你，不欺负你。”

吱呀一响，门关，季寒初的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
“是啊，他们欺负我。”

倒是可以迫自己闭，但梦中总有故人到访，久而久之她也不太愿意去睡了。

季寒初：“多谢。”

“然后呢？”季寒初问。

世人多被外界诸事所累，未必是所之人不够重要，只是相比起来，有人活于桎梏中，终其一生也难以摆脱罢了。

“他们欺负你。”季靖晟讷讷地说。

太过珍贵的东西，连碰都小心翼翼。

停了，后面的话声音压低：“疼吗？”

红袖笑着摇

闻言，室一瞬骤静。

红袖抓住他衣裳，受他掌心的温，传到自己手上，心里好难过，“疼，好疼好疼。”

“等回了南疆，我会亲自去同天枢师叔言明，请他帮忙。”

红袖握住他的手，和自己的手轻轻相扣，她的里渐渐泛起微红，却什么也不来。

半生的牵挂了结，竟有些看不清前路如何，清清冷冷，凄凄楚楚，走到最后还是她一个人。

他说：“他们欺负你。”

红袖万般疲惫地闭上。

红袖心里一一地疼，觉得真苦，又觉得真。

季寒初心复杂，抿了抿唇，“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，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。”

或许什么，她却没再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