彻底抛弃一切。
死士,是没有后路。
他握着星坠的手用力再用力,却依然费尽力气也刺不去。
没有人知殷萋萋怎么会跑到季家来的,也没人想得通一个半疯的女人是怎么逃开侍卫的看护与把手,徒步从殷家一路到了这里。
红妆反手定骨鞭,背靠在他后,嗓音低哑:“季三,你要不要动手?”
一黑到底。
季之远低声地,字字句句都从嗓挤来,周的戾气和铠甲一瞬间全都碎裂了,他哽咽:“娘……”
世人薄幸于他,他也不宽世人。
那是他小时候,娘亲最唱来哄他的歌谣。
远空现太阳,天际边金的浪席卷而来,一浪接着一浪,破开阴霾。
周围的黑衣死士大批围拢过来,重重包围着季寒初和红妆,步步紧。
此时此刻,季之远正心焦着殷萋萋的伤势,无心顾及他们,了大片背后空门,正是动手的好时机。
箭矢狠狠穿过肩膀,刹那鲜血涌,染红他们脚的土地。
他有些混乱,也有些茫然,不知该怎么。
双方都是紧绷到了极致,季寒初心痛如绞,望着季之远,甚至微不可见地颤了一。
他们都明了,季之远已经完全疯了,他要将一切都毁灭掉,包括季寒初、红妆,包括季家,也包括他自己。他把所有人都算了去,除却红妆和殷萋萋这两个意外,他料准了一切,他要百年世家在他手中毁于一旦,从此之后姑苏再无季氏,要“季”这个姓在武林长史中彻底消失。
金光璀璨,浮云苍白,刺目的荒凉。
季寒初衣衫染血,全是谢离忧的,一手持着星坠,一手自旁护着红妆。
他慌了。
也许真要问原因,因为她是一个母亲,母亲对于孩有种天的知,他们骨血相连,血脉相承,她本能地预知到自己的孩有危险,本能地冲过来用血肉之躯为他掩护。
而就在此时,一个瘦弱的影突然不知从哪里蹿了来,踉跄从台冲来,披散发犹如厉鬼,挥舞着双手不知要抓些什么,中念念叨叨也不知说些什么。速度却快得煞人,在长箭即将刺季之远心时,她迸发了一极大的力量,促使她一扑向前,牢牢地挡在了他的面前!
名声、命、亲。
红妆抱着鹰弩自屋飞至季寒初边,他有些恍惚地看着前这一幕,四周杀气人,他似乎本没有看见。
这样的他,像极了许多年前,那个失去双亲的孩抱着膝盖失声哭泣,坐在
红妆冷扫过面前数十上百的死士,他们大抵还在等季之远的一声令,因此并不着急动手。也有被她震慑到的,但仍没后退半步,死死地把着武,目光嗜血。
季之远蓦地睁,不敢置信地望着前的女人,而后仓惶地伸双手,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女人的后背。
殷萋萋听不懂,她早就彻底疯掉了,只是痴痴地抬起手,手指脏兮兮的,摸到了他的发上,轻声哼起了一首歌。
说完,凌空噗嗤一声,箭羽破空而来。
屋上、台边全都围满了黑衣死士,云起云散间,已将他们围得不通!
季之远颤抖着,说:“你为什么、为什么要来这里?”
红妆嘴边的笑意越发勾人。
挟着雷霆万钧的力,速度快可穿云,自屋向着季之远的方向掠去,大的后坐力让红妆都微微后退了一小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