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公主

        冬至这天，我提前请了半天假xia班。

        姜rui趁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我呶了呶嘴：“全勤奖不要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目光扫过她漂亮的脸，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话。姜rui对别人的态度怎么样我不清楚，但在我shen上她可谓是耗足了耐心，就连我上次说的话她也转tou就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听到我简洁的回答，姜rui脸se有一瞬间扭曲，她看着我半天没好气地憋chu一句：“再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不明白姜rui为什么执意要靠近我，即便我的冷淡已经摆在了脸上，一个人怎么会没有缘由的去喜huan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比幼童的世界多了几块遮羞布，我并不讨厌姜rui，最起码她在这枯燥的办公室nei让我窥见了不一样的风景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家，而是去了超市，我想包饺zi给楚淳吃，不是周末，街dao上没有多少人，我拢好围巾jin了超市。

        楚淳喜huan吃肉，我打算给他包一个白菜肉馅和玉米肉馅的，这是我小时候最常吃到的味dao，我也更加拿手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结账的时候，前面有个穿着臃zhong棉衣的女人在付钱，我站在她后面给楚淳发信息，让他晚上别去接我，早dian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好，要袋zi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要的，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很平凡的对话，我却一瞬间如遭雷击，我绷了那么多年的弦终于断了，心底的寒意涌了上来，我整只手都在打颤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大二那年，楚淳和齐舒在晚会上代表新生演讲，演讲完毕后，他们共同朗诵了一首诗。我到现在还记得那首诗的名字，是泰戈尔的《黎明》。

        心儿呀

        不要沮丧

        天将破晓

        黎明即将来到

        诺言的种zi

        深深所扎gen土中

        终将发芽

        破土而chu

        睡眠

        像花lei

        就要向着光明敞开xiong怀

        沉默终将发chu声响

        负重将得到报偿

        苦难将照亮你的路程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天即将到来

        过去这么久，我都无法忘记那天晚上的楚淳和齐舒，他们的容貌，他们的声音，他们的一切都那么般pei，每句诗歌似乎都因他们的登对而衍生chu了不同的意义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晚上掌声如雷，我坐在xia面看着他们，一瞬间好像回到了gao中时代，我躲在一堆女孩zi里偷偷看向那个会发光的男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知dao很多人为他而来，他知dao很多人喜huan他，但他不知dao我为他而来，我也喜huan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他yan里，除了齐舒，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我对齐舒早就没了多少印象，在我心里，她更像是我惦记的礼wu的包装盒。楚淳完完全全的被她所拥有着，我只能远远地望上一yan。

        可那样漂亮的齐舒，如今却穿着臃zhong的棉服站在我面前，剥去记忆里的se彩，她变得普通，似乎和街上每一个与我ca肩而过的人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我知dao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接，她转过来看着我，脸上浮现chu一个拘谨的笑，我一愣，很快地移开了目光，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当年明媚漂亮的齐舒。我注意到她拎着的袋zi里面全是打折或者促销的商品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过得很不如意，我脑海里冒chu这个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飞快地结了帐，我拎着东西跟在她后面，一直等她上了公交车，我才拦xia一辆chu租。

        齐舒在一半xia了车，她没注意有人跟在她shen后，脚步匆匆迈jin了一栋居民楼，楼dao里很黑，我听着她的脚步慢慢上去，巷zi里刮来的风让我整个人如坠冰窟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记得gao中的时候，女生的话题总是绕不开这个漂亮的转学生，说她家里多么有钱，人多么漂亮，上xia学还有车接送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的齐舒，是被楚淳当作公主在chong着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nie着掌心，原来公主也会摔跟tou。看见她这样我并不觉得快意，我只觉得惶恐和害怕，我不敢想如果楚淳知dao齐舒没chu国会怎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她曾经是楚淳的公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