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定（接chu2）

        孟亦畅甚至没有想要将自己怀孕这件事告诉余老师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常常觉得活着是需要很用力的事qing，用力学习、用力去zuo妈妈心里期望的好女儿模样、用力去思念并追求一个三人落座的圆满晚餐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偶尔会觉得愤恨，那些东西明明是许多人天生便有的，为什么她用尽全力却还是得不到？

        这个世界真的是无聊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以她对余老师的了解，他也一定会劝自己打掉，只要他开kou劝，对孟亦畅来说就是一种抛弃，所以她宁可先自己抛弃自己――因为她也并不想要这个孩zi，但这话若是从他嘴里说chu，意义又是不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孟亦畅挑了一天妈妈加班的周末，拿着自己的压岁钱去了一个小诊所，那边不看shen份证，只要给钱，外加谎报年龄就能开人liu的药。

        药片需要连续吃三天，她当天在医院吃完就回家了，前两天除了像来月经一样liu了些血，没有太大gan觉，到第三天，她再次来到小诊所，吃xia第三片药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次痛gan来的很快，她撑着墙jin了厕所的小隔间，她本来每次月经就会有很严重的痛经，这次比痛经要再严重一些，她蹲到tou昏yan花，只觉得自己腹bu连带着整个生zhiqi都在被什么东西勾着往外扯，最后yan前一花，不知什么时候就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待再次恢复意识，那个东西已经被排chu来了，孟亦畅低tou看了一yan，血呼啦的也看不chu人形，她an冲shui键，看着血se渐渐消失，忽然有种救人一命的gan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清理gan1净，换上来之前就准备好的gan1净衣ku，又扶着墙chu来，坐在了走廊的椅zi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眩晕gan仍然在，或许是疼的、也或许是低血糖。

        孟亦畅就这么又坐着半晕半醒了几个小时，直到诊所医生准备xia班，叫醒了她，见她小脸煞白，免费给她推了dianputao糖。

        在chu诊所后，她接到了余老师的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几天余老师该是陪ai人一起去儿zi大学参加毕业典礼的，但没想到余老师提前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问孟亦畅在哪里，又叫她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孟亦畅顿了顿，说今天不方便。

        余老师不喜huan自己的忤逆，在上次擅闯余老师家时，她就知dao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，余老师声音微沉，说还没到她生理期的日zi，有什么不方便？

        孟亦畅无声地苦笑着，若说他不关心自己，但他却准确记得自己的生理周期，如果只是为了xing交，是没必要记这么清楚的，因为他只要直接问，她就不会瞒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听孟亦畅不回话，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叹，像是迷路的鲸鱼撞jin孟亦畅的心里，她忽然又心ruan了xia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本约好的日程，突然提前返回，或许余老师那边是chu了什么差错？孟亦畅在心里想着，已经快ru夜，这时突然打电话唤她，是很少见的qing况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最后还是决定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屋里没开灯，孟亦畅刚jin去，就被余老师拉住手臂，抵在了墙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所有的推脱和解释都被对方的唇齿堵了回去，直到余老师伸jinneiku的手摸到黏腻，他才后退了半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提前来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孟亦畅“嗯”了一声，余老师松开了她，但或许是刚才余老师的动作太剧烈，他刚撤开力气，孟亦畅忽然就yan前一黑，tui也站不住，直直往地上倒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余老师将她扶到沙发上，给她冲了红糖shui，孟亦畅慢慢换过来些，她捧着红糖shui，像是盯着什么复杂的东西般，很认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不喝？”余老师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孟亦畅抬起yan，没由来的dao：“保温杯，我还没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说的是那次突然来月经，余老师给她的那个装着红糖shui的杯zi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拿着用吧。”余老师不以为意，帮孟亦畅理裙摆，想给她盖上毯zi，却忽然gan觉裙zi有些湿漉漉的，再一看手，满手的血。

        孟亦畅这才gan觉到，腹bu顺着一gunuanliu往外涌，像是niao失禁一般，她突然心慌，急着要找个理由掩饰，可是就在要开kou的瞬间，小腹猛地chou痛，她连杯zi都拿不稳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到底怎么了，有什么瞒着我？”余老师蹙眉，见孟亦畅已经没有开kou的力气，血顺着白皙的小tui往xia滴，他弯腰横抱起她就往外面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……”孟亦畅想叫他别带自己去医院，这样别人就都知dao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知dao她怀孕又打胎了、知dao她和余老师之间的关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孟亦畅还没说完，又一阵绞痛涌来，随之彻底失去了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