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休时间，莫虞收到了章谦和的短信。

        【晚上有空吗？西门夜市，上次的事咱们接着聊聊】

        西门夜市？

        乱哄哄脏兮兮的地方，莫虞从没去过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章谦和说要聊上次的事，语气貌似还ting严肃，莫虞不知他想聊什么，索xing先应承xia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班上同学似乎都默认莫虞的生日应该会回家和家人一起过，大小jie的生日理应幸福又盛大，但事实是父母并不记得莫虞的生日，倘或她自己提起，就给她订几个包或珠宝送到家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许老tou心里她还是个听话学霸形象，晚自习的请假申请顺利通过，莫虞如约来到西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整条街灯市如昼，她站在一个明黄招牌底xia，灯光照得摊位上的柿zi格外红腻。

        方舟最先注意到她。

        章谦和领着一行人chu了学校直奔一家饭店，方舟dai着耳机走在最后一个，jin门时接过前一个人帮他拉着的玻璃门，视线转向街巷对面，眯了眯yan。

        针织衫，百褶裙，白se的长筒袜，手指勾着书包带zi，任由人liu从她shen侧来往穿过，她都执意站在原地仰tou等待。

        方舟眉峰皱起，把玻璃门直接合上，转shen走到街对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莫虞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莫虞闻声回眸：“方舟？你怎么也在这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跟朋友一起吃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莫虞蹙眉：“朋友不会是章谦和吧？他也约了我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舟逐渐明白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大约又是章谦和他们的整蛊，但能在生日这天遇到莫虞，怎么办，不太舍得放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略一思考，垂xiayan，勾起唇角带了丝笑意：“你走错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方舟指了指对面的饭店，随即低xiatou，展现chu颇诚恳的礼节：“他邀请你来的应该是这家店。我的生日聚会，huan迎大小jie赏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莫虞愣愣站在原地，街kou有开着大灯的轿车驶jin小巷，人liu急匆匆往路两边分散，方舟忽然拉过她的手腕，把她带到了街对面。

        隔着玻璃门，莫虞抬tou看到章谦和，其他人自然是他们的好兄弟们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方舟已经松开了她的手，绅士地帮她打开门，护着她踩着湿hua的台阶jin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动作疏离，在其他人的视角，连她的衣袖都没碰着。

        莫虞跟着他ru席落座。

        聚会是章谦和一手cao2办的，自然没让两个人挨着坐，莫虞一边是章谦和，一边坐着个陌生男生，对面才是方舟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气里nong1重的油烟气味，餐桌上的卡式炉和燃气罐，沾着油腻的墙纸和窗帘，无不让莫虞gan到陌生且惊奇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以冷淡矜持掩饰自己的不适应，余光观察着别人冲洗碗筷、调制调料碟的动作一一照zuo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这些都不是让莫虞最难受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餐桌上缭绕的香烟、摆满桌zi的各种酒瓶，充满社会习气的对话才真正让莫虞无所适从。

        什么某哥交了个十五中的女朋友，shen材火辣；十五中的哪个对tou打架退学，只能转去民办学校参加gao考；又是谁的前任初中辍学混迹夜场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每一样都够把莫虞吓得够呛，席间还伴随着各种荤话劝酒乱飞。

        机车仔聚会。

        莫虞nie着自己的手帕频频捂着鼻zi，鼻尖rou得通红，去看同样是好学生的章谦和。

        章谦和一脸的老神在在，明显是虽然不参与但也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论调。

        莫虞一xia就明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也是在替方舟找场zi，敲打磋磨自己呢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压低声音怒目dao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请你吃个饭能有什么意思，在外面就当我们是男女朋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章谦和凑在她耳边，轻声说：“只有这种场合，才能你我和方舟同时chu现，你跟我亲密一dian，就能打消他的歪念。来都来了，pei合dian，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话虽如此，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莫虞yan疾手快抓住邻座伸来的咸猪手，借着心tou火起，把这个坐没坐相的金链zi男狠狠踹chu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敢摸我？你知不知dao我是谁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