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的天空。
太远了,我看不到他的表,可那个背影无端让我想到了巴兹海上的他。
凌冽的寒风中,一白袍的他立在船,圣洁无双,背影却是那样的孤独、寂寥。
我最终还是独自逃生,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冰冷的河上。
觉过了很久,但其实也就一两分钟,他收回视线,这次,步伐不快不慢,平稳而定地朝着大门迈去。
而随着他的离开,我也回到卧室,疲惫地扑到了床上。
结束了。我知,一切都结束了。
层禄族的草药果然有一套,摩川说第二天就能好,我的鼻就真的第二天通了,之后几天状态一天比一天好,到第四天已经完全康复。
和我从厝岩崧刚回来那会儿状态差不多,这几天我全心地投到工作中,忙着想新设计,忙着“神之羽”,忙着和工厂确认“层禄十二信印”的打样结果,故意地不去想摩川的事,回到家往往都是深夜,洗了澡倒就睡,醒了又开始重复前一天的行程。
没有数过的日,但我一直知他哪天会走。看那个日一接近,我的烟瘾也越来越重,原本一天半包就够,现在一天一包都不够,仿佛在用一种瘾,压另一种瘾。
在摩川即将离开海城的倒数第五日,我班刚把车停小区停车位,严初文就来了电话。
晚上十多,这个儿如果不是重要的事,严同学一般是不太会贸然打扰别人休息的。有种预可能和摩川有关,我没车,直接在车里接了电话。
“喂?怎么了?”
严初文一没废话,开就是重:“厝岩崧有事,摩川得提前走了,明天上午十的飞机,我跟他一块儿回去,你不来送送我们吗?”
虽然也没提前多久,但骤然听到摩川明天就要走了,我还是有懵。
“明天……”
“你们又吵架了是吗?”严初文叹息着,终于说自己的心声,“你知我这个人格其实迟钝,后知后觉的。我认识你快三十年了,认识摩川也十年了,直到你去年无缘无故去了趟厝岩崧,我都没想过你和摩川有什么。”
“那天我们在神庙蹭饭,我洗好碗往回走正好听到你和摩川吵架,晚上越想越觉得不对。怪不得你一个对民俗文化压不关心的人,自从知我要常驻棚葛后就老是跟我打听摩川的事。”
当面被拆穿,纵然是多年老友,我也有些不好意思:“没有……‘老是’吧?”
摩川最近怎么样?他那个外甥和他住一起了不?他儿叫“黎央”啊?终于修路了……都是关心严初文之余问的一些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