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两个月，人都瘦脱相啦，你不见是好的。”恒慧师太满yan的慈悲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像是被一缕细弱的闪电击中了，没有刻骨铭心的痛，就是麻，从tou麻到脚，连说话都不利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现在人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xia午已经拉去烧了，以后她的骨灰和牌位会供奉在寺里，你要是今后想见……倒是可以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恒慧师太快人快语，说话没那么多讲究，这冲击对我却着实有些大，我tui里一xiazi没了力气，控制不住地往后踉跄了两步，所幸被摩川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xia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恒慧师太吓了一tiao，将门更打开一dian，整个shenzi都探了chu来：“没事儿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浑浑噩噩摇了摇tou：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竟然最后一面都没有让我见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挣脱摩川的搀扶，我转shen往山xia走去，隐隐听到他在shen后向恒慧师太dao谢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遥记得大三那年严初文生日，我说我请客，让严初文叫上摩川，三个人在学校附近吃了顿小火锅。吃好饭chu来，还没走两步，就看到ma路上有一只被撞死的小猫。

        别人看了避之不及，我却觉得它可怜，回tou找火锅店要了只袋zi，跑去把小猫尸ti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拎着它去哪儿？”严初文追在我后面问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四xia看了看，钻jin一chu1绿化带：“埋了它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黑不溜秋的，严初文没jin来，反倒是摩川跟着我jin来了，还帮我一起拿树枝、石块挖了个坑埋小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太可怜了。”将小猫放jin坑底，我忍不住叹了kou气，“都是一样的命，怎么有的投胎成了人，有的就投胎成猫了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家猫也就算了，偏偏还是shi不果腹、居无定所的liu浪猫。

        摩川闭上yan，双手合十，嘴里默念着什么，像是在给小猫超度。我没有打扰，等他念完睁开yan，朝坑里撒了捧土，这才花力气将周围的土全都推xia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辈zi的果是因为上辈zi的因，这辈zi还了，它xia辈zi一定会投个好胎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起shen拍了拍手，听到摩川这样讲时还愣了愣，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，他是在回应我先前说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辈zi的果，是因为上辈zi的因，因缘果报，我这辈zi被江雪寒这样对待，是因为我上辈zi欠她的吗？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我有这样的父母？如果不是他们该多好……如果可以选择，我qing愿不是他们zuo我的父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咚”地一声，巨大的钟声响彻竹海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声钟响就跟直接撞在我脑zi里一样，如梵音天降，破开重重迷障，让我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迷途知返，迷途知返……如果可以选择，谁又愿意过痛苦的一生？

        我蓦然转shen，回望shen后古刹，以及古刹xia方的摩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穿着一袭黑衣，被竹林簇拥，立在长阶上，肤se白皙，五官深邃，敛眸看着我时，有种俊mei不似凡人的虚幻gan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见我停xia，便也停了xia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总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，及时行乐，哪怕将来洪shui滔天，自己开心就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拿现在的一dianhuan愉换未来的巨大痛苦，真的值得吗？

        我是一个自私又胆小的人，这条河太难渡，我zuo不到……我不想千辛万苦，到tou来淹死在哪一脚踩chu的冰窟窿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阵寒风chui过，chui得两旁竹林簌簌作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柏胤？”摩川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忧心，蹙着眉向我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些事，可能就不该开始。

        幸好也没有开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走吧，我们xia山找个吃饭的地方，然后我送你回去。”我沙哑着说完，没有等他，转shen先一步往山xia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