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恒温机房里窗hu24小时地紧闭着，撩开帘zi，就可见到树冠密密的阴影笼在地上，深se的倒影斑驳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人影立在那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沈西月离开教研楼的时间，每晚这个时候苏林之都会在楼xia等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并不来找她，也不和她见面，候在这里只为了远远隔着一段距离尾随送她回寝室，第二天早上再在她chu门的dian悄悄chu现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在会豪酒店之后，沈西月再也没有直接见到过苏林之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林之并没有由此消失在她生活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像变成了她的影zi，无论她走到哪里，都可能在某个方向的角落里瞥见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沈西月不明白他在zuo什么。是想用这种神经质的行为跟她表达保护yu？还是想说明他当初不是故意见死不救？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不是知dao这是苏林之，倒还是很恐怖的一件事。

        沈西月默不作声地看了会他的背影，拉上了窗帘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她是故意引诱苏林之和她zuoai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并不需要苏林之救她，或者说，现在已经不需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这是地狱，她注定不得往生……她只想让他们也同她一样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检查过设备都已经关闭，沈西月提着包走chu早已空无一人的实验室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已经很晚了，教研楼正在一层一层地落锁，寂静幽长的走廊灯光微弱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两个上一层楼的女生结伴从楼梯离开，背对着沈西月的方向正在交谈什么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听说了吗？我们学院最近好像chu了个学术妲己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学术妲己是什么？听起来是夸人漂亮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，漂亮是漂亮，但是是靠着漂亮谋取不正当资源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生顿时好奇：“谁啊谁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在我们楼xia。”长发女生怕自己说得不够明显似的，又补了一句dao：“就前两天刚投了会议的那个一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个要素叠加，另外的女生一xia就听明白地拍了xia手：“啊，怎么会是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智越论坛上都已经传开了，就是她上一篇发了ding会的文章，当时院里就讨论过一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长tou发的女生拿chu手机，dian开一个界面递给她看：“你看，这是知qing人爆的料吧，为了争推免蹭署名抢二作，还在组nei霸凌新人，说得有鼻zi有yan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靠，惊呆了，沈西月居然是这种人吗？不会吧不会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很多人早就觉得她有问题嘛。还有扒chu来说她平时穿的衣服，其实都是很贵的成衣，她平时不是家境一般的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劲爆，这个瓜也太大了吧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走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沈西月站在楼梯kou迟迟未动。

        nong1重的黑夜像一件衣袍把她从tou到脚地罩住，她扶着墙bi，完全隐没在bi1仄压抑的氛围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忽然有gao跟鞋的脚步声靠近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“她们说的我知dao，学院里传了有几天了，你想看看是什么帖zi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殷柔不知忽然从哪里走chu来，站到了沈西月旁边。

        沈西月冰凉的目光终于若有所波动，朝她转过tou，难得不加掩饰地louchu并不好脾气的锋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一次是我在带项目，包括你的那份数据是我修正的，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可质疑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殷柔标志xing的笑容一滞，旋即耸肩冷笑了xia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呵，我可没有质疑你，你想知dao谁在质疑你，自己去看看好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她拍了拍沈西月的肩膀，变脸似的又换了副笑容亲切的样zi：“月牙儿，你误会了，我真的不会害你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西月没有买账：“你们想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殷柔挑了xia眉，悠悠移开yandao：

        “目前在投这篇文章当然完全属于你，但别人议论的主要都还是上回的事qing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总的来说其实就是，组里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这件事闹得连院里都知dao了，或许，你并不适合再继续担任挑大梁的角se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