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0  心空（GL）

        梁dao英伸chu双臂，预备接住被吓到晕倒的齐霁，谁知她丝毫不怕，灵巧地一闪shen，贴到电梯厢bi，躲开了男尸。

        腐烂的男尸哐当一xia摔在两人中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瞧！又死个男人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梁dao英用yan神截住她差dian拍手庆贺的动作，“你能不能对死者有dian尊重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！又死个男人！”齐霁zuochu悲叹表qing，然后nie住鼻zi，“我说这味怎么那么熟，和我在法医那儿见过的尸ti一模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男人的两条西装kuguan都已湿透，pi鞋上还沾着黄黑相间的排xiewu，显然是死后失禁的结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办，你的同事走远没？快叫回来一起加班。”齐霁打个哈欠，准备等她们来了，就撤退回家睡觉，走前还不忘拱火，“凶手真的不是在宣战吗？杀人速度比破案速度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梁dao英蹙眉紧盯先前藏匿男尸的空间，这个四层与五层间的夹层像竖起的棺材，仅容一人站立，似乎是教学楼筑成时因施工留xia的弃置楼层，只用shui泥从外bu封死，而没有留xia电梯外的上xia楼an键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举着手机伸chu电梯外，确认从电梯到四层半的棺材，整个空间都收不到一dian信号。

        电梯只有在故障时才会停在四层半，也就是说，一旦有人不慎走ru这个弃置空间，而电梯门闭合，他就会被封死在这kou棺材里，叫天天不灵，叫地地不应，无法重新返回电梯，只有在电梯xia次发生故障时才会被发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至少现在可以确认，凶手一定是非常熟悉这所学校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夜对警方而言，注定是个不眠夜。

        朱邪前一晚只睡了四五个小时，今天又pei合警方确认了一天现场，chou空还照顾了两个ti育课ca伤的学生，回到租屋时已经很累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许正是因为太累，她才会犯xia一个不大不小的失误。

        洗漱时，她不小心用了白幽的电动牙刷，bachu嘴时才发现。

        xing病科医生的职业病当场发作，她对着镜zi念叨：混用牙刷，很容易通过kou腔创kou造成病毒传染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，白幽已经离开很久了，就算牙刷上留xia什么病毒，也没有活xing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是一段玩笑话，说着说着，朱邪却笑不chu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抬眸看，卫生间里到chu1都是白幽留xia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成双成对的牙缸、牙刷、mao巾、浴巾、拖鞋，都是妹妹ying要照着jiejie的样zi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也就是为什么，她会拿错型号一模一样、只有an键颜se不同的牙刷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也好，反正那家伙不会回来了，趁这个机会，把她的东西都清理掉吧。

        朱邪直接从她的床tou抱来扔画笔的大号收纳箱，看见她的东西就往里撂。

        牙缸拿起，会在洗手台上留xia圆形的shui印；mao巾chou走，会在金属杆上留xia一个空位；睡衣卷起，衣柜里会多chu一个空晾衣架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白幽的东西真多，真多，扔着扔着，她就没了收拾的心qing。

        朱邪靠着收纳箱坐在地毯上，收纳箱里的杂wu已经溢chu箱kou，像自家盛的米饭那样垒起小山gao的圆ding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房间忽然变得很空。

        想要抹除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，原来是一件这样难的事，哪怕这个人只在她的生活中喧闹过一个盛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耳朵忽然gan到很空。

        每当有这种gan受，朱邪都会遵从惯xing，调chu自己最ai的《红蜘蛛》，投影到面前最空的那张白墙上播放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年过得很喧闹，但在所有喧闹结束后，所有短暂同行过的人都会回到她们各自的生活，让她回到独chu1的状态。

        早在中年之前，朱邪就已经明白，友qing越是淡泊，越是长久，她习惯没有朋友粘腻在shen边的独chu1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在这个无人的深夜里，她还是觉得少了dian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投影里记忆犹新的场面已经不会带给她新鲜的ti验，耳熟的台词几乎已经能倒背如liu，她的yanpi打着瞌睡，yan前闪过一个飘忽不定的人影，dai着傩面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，为什么又离我而去？

        潜意识里，她隐约明白自己已丧失全bu主导权，也许注定无法将那个幻影，勾回自己shen边。